金珠粒工艺在首饰设计中的应用

窦艳

窦艳. 金珠粒工艺在首饰设计中的应用[J]. 宝石和宝石学杂志, 2019, 21(1): 60-66. DOI: 10.15964/j.cnki.027jgg.2019.01.007
引用本文: 窦艳. 金珠粒工艺在首饰设计中的应用[J]. 宝石和宝石学杂志, 2019, 21(1): 60-66. DOI: 10.15964/j.cnki.027jgg.2019.01.007
DOU Yan. Application of Gold Bead Craft in Jewelry Design[J]. Journal of Gems & Gemmology, 2019, 21(1): 60-66. DOI: 10.15964/j.cnki.027jgg.2019.01.007
Citation: DOU Yan. Application of Gold Bead Craft in Jewelry Design[J]. Journal of Gems & Gemmology, 2019, 21(1): 60-66. DOI: 10.15964/j.cnki.027jgg.2019.01.007

金珠粒工艺在首饰设计中的应用

详细信息
    作者简介:

    窦艳(1982-),女,讲师,主要从事珠宝首饰设计与传统首饰工艺研究工作

  • 中图分类号: TS93

Application of Gold Bead Craft in Jewelry Design

  • 摘要: 金珠粒工艺是一种传统的金属工艺技法,广泛应用于金银器与首饰饰品的设计中,但文献对于此项工艺的制作流程记载较少,古法技艺几近失传,仅有少数当代首饰创作者通过个人实践探索将这种独特的艺术语言赋予了新的生命。这一传统工艺中制珠机理的研究,对当代工业化首饰工艺创新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笔者对传统金珠粒工艺的审美特征进行深入研究,其特征表现为工艺美、秩序美以及肌理美。通过分析金珠粒工艺的发展现状以及在现代首饰设计中的传承与应用,旨在继承和发扬传统工艺,推动现代首饰的多元化发展。
    Abstract: The gold bead craft is a traditional metal craft, which is widely used in the design of gold and silverware and jewelry. However, the historical literature on this craft is almost lost. Only a few contemporary jewelers tried to give this unique artistic language a new life through personal practice. The research on the mechanism of this traditional craft of making beads is a great significance to the contemporary industrial jewelry process. In this paper, the author conducts a study on the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s of traditional gold beads. By analyzing the development status of the gold bead craft and the inheritance and application in modern jewelry design, the author aims to inherit and carry forward the traditional craft and promote diversified modern jewelry development.
  • 金银器的发展源远流长,在中国工艺美术史中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不仅是人们生活中的重要器物,更是传统文化艺术的重要载体。中国传统金银器,粗略地可以分为金银器皿和非器皿类金银器物两大类。前者主要包括:饮器、食器、药具、容器、盥洗器和杂器等;后者主要包括:首饰饰件、宗教器物、梳妆用具及其杂器等。古代工匠们的奇思构想使得金银器制作技法愈发高超,器物愈发精美。从打磨、錾刻、锻造、锤牒到花丝、镶嵌等,工匠们通过各种不同的表现技法赋予金银材料无穷的表现,创造出了丰富灿烂的金银器文化。而传统的金珠粒工艺,则是金银器发展史上,出现的一种精湛的金属工艺。

    金珠粒工艺一直是古代金银器研究的重要组成。研究文献显示,金珠粒工艺发展至明清时期逐渐衰退,随着20世纪初金银器与金银首饰的衰退而衰退。在实践方面,国内外很多金工艺术家都通过金珠粒工艺进行艺术创作,在创作实践中也有对工艺流程做较为详实的记录。美国首饰设计师John Paul Miller和首饰艺术家Harold O’Connor以个体创作的方式[1],研究金珠粒工艺的创作方法与美学理念;台湾艺术大学工艺设计学系赵丹绮教授[2],通过金珠粒工艺完成了大量的当代首饰作品;辽宁省博物馆孟丹[3]也做过珠粒工艺的相关工艺试验比对,但其侧重考古研究。绝大多数研究并不是侧重对材料与工艺成型机理的研究,不适合在现代首饰生产实践中推广与应用,导致这一传统工艺失去活力。

    笔者通过对金珠粒工艺发展以及制珠机理与创作表现的研究分析,旨在对金珠粒的工艺价值及其在现代首饰工艺中的传承意义进行阐述,旨在继承和发扬传统工艺的同时推动现代首饰的多元化发展。

    金珠粒工艺,是一种以细小的金属珠子结合于金属表面,从而产生丰富表面装饰效果的一种工艺。常用于金银器皿和首饰等。金珠粒工艺精细而繁复,通常对细小的金、银或金、银合金的碎片通过加热达到熔点进行加工,其中以22K金和纯银制作金珠粒效果最佳,碎片凝结为最小达到0.1 mm的球状金、银颗粒, 再根据装饰需要将珠粒通过极其复杂的焊接或熔融方法,密集地以线或面的方式,排列在金属的表面[4]

    金珠粒工艺极为古老,据记载,最早的金珠粒器物可追溯到约公元前25世纪的美索不达米亚[5]。英国大英博物馆收藏的最古老的金属珠粒首饰,出自伊特拉斯坎(意大利),约制成于公元前7世纪(图 1)。可见,这种古老的金属装饰工艺,一直在欧洲流传,且造型精美,技艺日益精湛。金珠粒工艺传入我国是在两汉时期,魏晋南北朝时期已经基本成型,并呈现出其独特的面貌,唐代是我国金银器发展的一个高峰,装饰工艺技术已达到很高水准,造型精美,工艺复杂精细(图 2)。因金珠粒颗粒细小如粟谷,在唐代被称为“金粟”,诗人杜甫的《白丝行》中就曾写道:“越罗蜀锦金粟尺”。可见金珠粒工艺,在唐代已经非常盛行。至今,我国台湾地区仍然称金珠粒工艺为“粟金术”。

    图  1  出自伊特拉斯坎(意大利),被大英博物馆收藏的最古老的金珠粒首饰[6]
    Figure  1.  The oldest gold bead jewelry from Italy, collected by British Museum
    图  2  唐代中国鎏金鸟兽纹炸珠点翠釉荷叶边碟[7]
    Figure  2.  China gold bead plate from Tang Dynasty

    金珠粒工艺历史上一直鲜有对其技术性与艺术性的相关记录,多与其他工艺并述。近现代,由于金珠粒工艺制作难度较大,不符合工业化生产与现代创作的条件需求,以此技法进行创作的仅有少数金工艺术家,虽年代久远,但金珠粒工艺因其独特的装饰价值依然备受青睐。

    金珠粒工艺呈现的审美特征,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自古以来,人类生产力的发展状况就在某种意义上决定着艺术审美。从石器时代到工业革命,再到今天的VR技术,工艺构建了人们对审美的态度,越是精细繁缛,做工复杂的作品就越精致华美。人们对工艺美的判断,主要建立在制作技艺的考究方面。

    金珠粒工艺极精细且复杂,制珠实属不易,更不可想象的是金珠的焊接。有文献显示目前可见的金珠粒工艺作品中,最小的珠粒只有0.1 mm。在广东南越王墓出土的金花泡上面的金珠仅为0.2 mm。有关焊珠工艺并无历史记载,目前有可考价值的有两种说法[8]:一种说法认为焊珠采用铜化合物的混合粘剂,温度达到100 ℃时,铜化合物变为氧化铜,在达到600 ℃时粘合剂碳化,达到850 ℃时,碳和氧化铜发生反应形成二氧化碳,而铜被析出,890 ℃时红铜熔化与金粘合;另一种更为可信的说法认为,焊珠是将金汞溶液点在金珠之间,金与汞之间有吸附作用,加热后汞即蒸发,完成金珠焊接[9]。无论以上那种方法,都可看出从金珠粒工艺是一种极其繁杂,且制作难度极大的工艺。这种繁杂与高难度的工艺与观众观看体验的感知相连,体现为艺术审美中的技艺精湛和创造性美。在我国,唐代是金珠粒工艺发展最为鼎盛的时期,金珠粒工艺盛行,且表现出极其精湛华美的面貌。通过作品我们可以直观的感受到,金珠粒工艺表现为很小的区间当中用极细小的珠粒进行排列并进行焊接,其制珠与焊珠的难度之大与金珠粒数量之多是难以想象的,匠人高超的技艺表现让整个器皿看起来更为饱满和精致,更提升了作品的观赏价值(图 3)。

    图  3  唐代麒麟珠纹铜鎏金炸六角盒[10]
    Figure  3.  Box of gold bead craft from Tang Dynasty

    依据贡布里希(sir E.H.Gombrich)的秩序感理论,秩序是建立在人的生物属性基础上的一种心理活动,如果我们有许多视觉信号,在许多个区域同时出现,我们会由于无法把握确切信息,就会产生混乱感[11]。相反,有秩序的图像因规则的信息可以被我们预期到,就能给人以“平静”的感受。

    金珠粒工艺是一种用单一的点进行秩序化排列的形式。这种珠粒形态重复出现的图像,形成了单一与有序排列的方式,与观者之间达成了一种最优化的关系——观者可以直接地体会到一种有秩序的美感,感受到“平静”而不呆板的美(图 4)。

    图  4  构成基本元素——点的逻辑构成产生的秩序感
    Figure  4.  Base element: Dots making sense of order

    金珠粒常见的秩序排列形式包括焊接成线和焊接成面。

    优美的线条反应的是主客观相统一的创造之美,它既符合生态规律,又符合作者的情感表达。线条在图像中往往起到突出轮廓,强化形象的作用。

    金珠粒排列成线,多数用在造型外轮廓或内部图像的边缘,也常常使用金珠粒排列成线条结构进行装饰强化。

    在首饰表达中,线条非常重要。金珠粒以点成线,与其他工艺相比较,有以下特征:首先,点状的珠粒依序排列更能体现出线条的节奏感与韵律感,这一点也恰好与现代艺术美的法则相吻合;其次,点成线营造出一种半连贯的线条样式,呈现出流动﹑富于弹性和具跃动感的动态效应;再者,这种断续状的线条增加了空间,减弱了量感,可体现轻盈的形体,增加纵深的空间。在卡斯特拉尼约1875年制作的黄金手链中我们可看到每一个花瓣造型的轮廓,排列了大量直径细小的金珠粒。这种方法不但凸显了植物的造型,还可以让观者感受到花朵绽放的外张力量(图 5)。

    图  5  英国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收藏的黄金手链及其细节(卡斯特拉尼约1875年制作)[12]
    Figure  5.  Bracelet collected by 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 of England(Castellani made in 1875)

    “点”在构成语言中,具有一种能引发观者心理扩张感的效果,并且可以起到以“力”为中心的作用。金珠粒形态作为构成的基本元素——点元素,珠粒的数量延展扩散成面,可以改变面的稳定性,给人以视觉上的流动感,可以强化面的形体与结构,增强面的张力。这种“点”的张力和“面”的稳定性就形成了设计语言的平衡。

    现藏于罗马国立伊特鲁里亚博物馆的卡斯特拉尼《阿喀琉斯》,将人物造型中胡须和头发的部分用金珠粒进行造型填充,充分增强了作品的立体感,同时也突显了毛发的独特质感(图 6)。立体感正是创作者最核心的造型诉求——立体的人物造型可使造型更突出,更鲜明。此外,金珠粒的排列的方式也常常被应用于植物或动物的造型装饰。

    图  6  现藏于罗马国立伊特鲁里亚博物馆的卡斯特拉尼《阿喀琉斯》吊坠细节[12]
    Figure  6.  Pendant "Achilles" made by Castellani, collected by National Etruscan Museum in Rome

    与饰品其他部分相比,金珠粒与单一的黄金块面形成强烈的对比,更直观地显现出金珠粒在图像造型中的视觉冲击力。与单一的金属表面肌理表现相比较,这种视觉空间的力场,是点向面扩散延展的结果,是人在观看之后视觉和思维运动产生的。

    肌理,在词典中解释为纹理。在设计中可以把肌理理解为一种依附于形态表面使用的具有一定功能性或者装饰性的材料处理[10]。肌理效果与上述金珠粒排列成面的应用最大的不同是正形与负形关系的转换。当金珠粒排列在图像内部强化形体时,表现为金珠粒在正形中的“力”的增强,当金珠粒排列在图像外部,或者可以说排列在负形区域时,应该为一种“力”的减弱。同一形态,不同的肌理处理方法,可以使产品表面效果迥然不同。

    珠粒造型在视觉语言中,可以产生“轻”的无量感。珠粒的集群从物理意义上并未改变体量,但会产生无量感的心理效应。珠粒跃动的外形,以任何形式的排列都会给人轻量的感受。另一方面,金珠粒依附于金属表面,但因为是同样的形态,与其他的工艺不同的处理方法,使金属表面效果迥然不同。这种不同的效果对比改变形体表面的虚实,对于正形的强化,亦可通过金珠粒在负形的排列,减弱负形“实”的程度,拉开正形与负形的面貌,拉远正形与负形的空间距离,侧重于正负形转换的关系,用金珠粒动态的跃动的美作为肌理来强化主体正形形态。

    金珠粒工艺通过金合金熔融为细小的珠粒进行点阵排列形成肌理,打破了首饰中过于呆板和简单的金属表面,通过美的肌理来强化产品形态,起到装饰美化表面的作用。

    从造型的角度而言,首饰所使用的材质相同,但会因与不同的工艺融合,呈现千姿百态的艺术效果,如錾刻呈面,花丝呈线,金珠粒呈点等。从视觉感受的角度来看,力感与量感富于层次,珠粒元素的视觉张力大于丝与面,量感则反之。如果没有形态与工艺的同化,就无法实现相似性与共同性,作品就失去了统一性,显得杂乱无章;如果没有不同形态与工艺的并置,作品就会缺乏层次感,从而丧失了生气与丰富性。金珠粒工艺在首饰艺术中与其他材质同化并置程度极高。它充满张力与跃动感,又因为单一元素精细灵活,总是能很好地控制在一个维度之内,也构架形成审美的最大化。

    从装饰上讲,金珠粒工艺自古从未离开过对金银饰品的装饰,但极少单独出现。它与其他金属工艺的粘合性极强,往往是依附于其他金属工艺。金珠粒工艺可以与其他金属工艺共同使用,如錾刻、花丝、镶嵌等,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金珠粒工艺装饰用途极广,且具有较好的装饰效果。首先,通过单点,点成线,点成肌理等方式打破线的结构,用点贯通,打破面的结构,以点蔓延。其次,由点构建新的形态打破的是一种定向,一种常态,建立的是一种富于秩序,稳定且有变化的新形式。“破”与“立”的过程即为变化和统一的构成原则,丰富了作品的面貌。通过这样的表现,使作品更具有工艺表现的层次,创造出更丰富的形态。

    由于历史久远,缺乏记载,金珠粒工艺在现代首饰工艺中运用极少。幸运的是,一批优秀的艺术家与创作者通过对传统工艺的重新关注和深入研究,让此项工艺得以继承与延续。与传统的匠人一味追求技艺精湛和工艺材料的表现形式不同,当代首饰艺术家与设计师更多的将工艺材料作为一种创作与设计的物化前提,构建个人灵感、市场需求等综合因素的创作思路。这种不同最直接的表现为作品面貌的差异性和主题性。

    美国首饰艺术家哈罗德·奥孔努尔(Harold O’Connorl),在创作中潜心研究金工工艺的创作方法与美学理念,不断探索每种工艺独特的美学价值。他擅长各种繁杂的金属表面肌理技法,在各种金属工艺中,最偏爱金珠粒工艺。他的作品深受欧洲文化影响以及雕塑艺术家抽象表达以及生物形态的表现。他创作的金珠粒首饰具有雕塑的三维空间和惊人的形式美感,突出精心制作的表面肌理,强化了首饰作品的艺术语言(图 7)。

    图  7  美国首饰艺术家哈罗德·奥孔努尔设计制作的胸针[1]
    Figure  7.  Brooch made by American artist Harold O'Connorl

    台湾艺术大学工艺设计学系赵丹绮教授,对传统金珠粒工艺进行了探索与研究。他采用了英国的Hermann Schadt在《Goldsmith’s Art-5000 Years of Jewelry and Hollowware》一书[13]中介绍的一种金珠粒制珠与焊珠工艺的流程,即将金属丝做成跳环形状放进装入木炭粉的模具进行高温烧熔,金属颗粒在熔融的状态下由于表面张力作用可凝聚成球状。也许是赵丹绮教授更侧重艺术创作的表达,不侧重工艺材料方面的机理阐述,也有可能是现代化的电炉等设备带来的便捷,使制珠材料的成分对珠粒成型的效果没有太大影响。

    赵丹绮教授主要通过创作过程的记录介绍了金珠粒工艺,但研究的侧重点不在工艺机理方面,对制珠的材料也未做出相关论述。在创作方面,他将金珠粒视为单一细胞、分子、原子或单元体,是一切生命活动的基本结构与功能单位,好比受精卵由细微的单位出发,分裂分化逐渐发育为完整的生命个体。生命形成时,最开始的那颗细胞犹如世事的观微知著,一个细胞预知整体,发育的细微迹象揭示生命发展的趋势(图 8)。

    图  8  台湾艺术大学赵丹绮设计制作的胸针[14]
    Figure  8.  Brooch made by Zhao Danqi from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of Arts

    笔者曾以紫铜为原材料结合金珠粒工艺创作名为《成长》的系列作品,制珠过程主要是将紫铜丝剪段并通过木炭板作为模具进行烧制到达到熔点形成珠粒。这种方法的优点是比较直观的可以观察到珠粒的成型过程,缺点是制珠的圆度不佳,此外由于圆度不同导致珠粒的尺寸在1~3 mm之间,偏差超过±10%。介于考虑材料因素的影响,笔者曾尝试选择纯银进行相通的实验,但是实验结果中珠粒的尺寸偏差依然较大。因此在创作时只能通过在结果中筛选珠粒进行。种子是生命的初始状态,是生命基本单位的象征。将金珠粒作为种子的象征形象,创作时以艺术手法将金珠粒工艺表现种子,通过造型再现植物萌发的情景,赞颂自然生命力。单一的点元素——金珠粒,是最基本的造型元素,原本不具备任何的情感与内涵,但是我们如果有意探索它的视觉感受,就不难在自然中找到它的轨迹。植物的种子作为一种点造型的自然物,更多的蕴藏一种神奇的生命可能,一种坚韧的自然生长规律。通过金珠粒工艺来进行这种创作感受的表达,完成以成长带给我人生启示的主题首饰作品(图 9)。

    图  9  设计制作的摆件作品(制作者:窦艳)
    Figure  9.  Ornament made by Dou Yan

    在如今的商业首饰中,传统工艺的价值日益凸显。享誉全球的钟表与珠宝制造商卡地亚,经过精心调整和改良,于2012年开始不断推出传承金珠粒工艺与珐琅工艺结合的钟表设计(图 10)。卡地亚品牌的工艺大师从金珠粒工艺中汲取灵感,装饰在表的底盘,将大小不同的珠粒进行排列,与珐琅工艺巧妙的结合,细致入微,更好地展现出经典的猎豹造型的深邃的目光,皮毛柔顺的风姿。金珠粒这种古老的工艺在商业艺术中可以展现出了新的面貌与活力,但由于古老的制珠与焊珠工艺已不能满足工业化的生产效率,使金珠粒工艺在现代首饰与金银器设计与制作中几近消失。通过对该技术的研究,还有待于提出改进与革新的思路。

    图  10  卡地亚金珠粒工艺与珐琅工艺结合的腕表[14]
    Figure  10.  Watch of Cartier

    金珠粒工艺极其精细且复杂,目前为止古法金珠粒工艺还无法用现代工艺取代,匠人高超的技艺表现无疑为作品增加了工艺价值;此外根据现代美学理论,不难看出金珠粒作为构成中的“点元素”,体现出一直赋予作品稳定感和秩序性的前提下又带来一种轻量感和跃动的视觉效果,增加作品的装饰性。传统的金珠粒工艺因其繁复的制作技法和华丽的装饰效果在传统金属工艺中独树一帜,同时其独特的造型非常易于与其他金属工艺结合进行创作。

    以上都给当代首饰艺术的发展提供了无限可能。首饰创作者们也不断赋予这种古老艺术以新的生命。这一传统工艺制珠机理在当代工业化首饰工艺中也具有重要的传承意义。

  • 图  1   出自伊特拉斯坎(意大利),被大英博物馆收藏的最古老的金珠粒首饰[6]

    Figure  1.   The oldest gold bead jewelry from Italy, collected by British Museum

    图  2   唐代中国鎏金鸟兽纹炸珠点翠釉荷叶边碟[7]

    Figure  2.   China gold bead plate from Tang Dynasty

    图  3   唐代麒麟珠纹铜鎏金炸六角盒[10]

    Figure  3.   Box of gold bead craft from Tang Dynasty

    图  4   构成基本元素——点的逻辑构成产生的秩序感

    Figure  4.   Base element: Dots making sense of order

    图  5   英国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收藏的黄金手链及其细节(卡斯特拉尼约1875年制作)[12]

    Figure  5.   Bracelet collected by 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 of England(Castellani made in 1875)

    图  6   现藏于罗马国立伊特鲁里亚博物馆的卡斯特拉尼《阿喀琉斯》吊坠细节[12]

    Figure  6.   Pendant "Achilles" made by Castellani, collected by National Etruscan Museum in Rome

    图  7   美国首饰艺术家哈罗德·奥孔努尔设计制作的胸针[1]

    Figure  7.   Brooch made by American artist Harold O'Connorl

    图  8   台湾艺术大学赵丹绮设计制作的胸针[14]

    Figure  8.   Brooch made by Zhao Danqi from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of Arts

    图  9   设计制作的摆件作品(制作者:窦艳)

    Figure  9.   Ornament made by Dou Yan

    图  10   卡地亚金珠粒工艺与珐琅工艺结合的腕表[14]

    Figure  10.   Watch of Cartier

  • [1] 胡世法. 首饰艺术人物——Harold O'Connor[EB/OL]. https://mp.weixin.qq.Com/s/cnielCnEZu1zn-KK6fKdm, 2014-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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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卡地亚官网[EB/OL]. https://www.cartier.cn, 2018-08-09.
图(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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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历程
  • 收稿日期:  2018-07-31
  • 刊出日期:  2018-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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